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那二女下了车一见宝玉,便扑进宝玉怀中,一口一个甄爷的叫个不住。宝玉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冯紫英道:「这可不都是你说的?怎么大哥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你又假装不知情?」   宝玉更是愕然:「大哥,莫要拿小弟取笑,我何时说过?」   冯紫英指了指狱神庙大门道:「走走走,别在这里说话,凭的晦气。」一面又让二女上车,众人也都上了马,一路行着问宝玉道:「我且问你,那会子柳贤弟薛贤弟和我出京的时候咱们可说过什么?」   宝玉笑道:「话自然是说了不少,也有如何处置贾雨村,也有如何押解孙绍祖的话。」   冯紫英道:「还少了一个,便是要去那品翠楼闹上一闹给我弟妹出一口恶气。」   宝玉听了这话才一拍大腿道:「是了,冯大哥,难不成你们是将这两个姐姐给……给绑了来?」   冯紫英笑骂道:「你当我们真是成了匪不成?」   宝玉长出一口气道:「我说也不能,大哥毕竟是带兵的人,怎么能这般不识法度……」   冯紫英道:「绑人的勾当自然我不会干,我们只不过是带了二龙山的一帮兄弟将那鸟楼一把火给点了。嗯,老子当了一辈子的兵,没想到当匪也是这般痛快!难怪倪二那厮死活不肯同我们回来。」说罢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宝玉听了啊的一声,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冯大哥,你们……」   柳湘莲道:「宝玉,不用慌张,我们都是易了容混在寨子里兄弟们之中的,定无人能认识。那品翠楼逼良为娼官商勾结,暗地里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此遭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见宝玉不放心,又道:「宝玉,你只管安心,我们做事自有分寸,并没有闹出人命来。」   宝玉听了方松了一口气,又问道:「不知几位哥哥是如何做的,这两位姐姐又是怎么跟着你们进了京?」   柳湘莲道:「我们只是将那老鸨捆起来吊打了一顿,将她这几年里搜刮的财产都取了。你可别说,这老东西还真没少捞,想是平日里孙绍祖这等冤大头也是常有的。我们将那些苦命女子都聚集了,每人分了百十两银子,都让她们各自回家去了,然后一把火点了那品翠楼。又将剩余财务分一些留给二龙山兄弟们,其余都舍了周遭穷苦百姓。」   宝玉点头道:「果然是二哥明白!」   冯紫英用马鞭敲了敲宝玉的头道:「怎么,你大哥我就不明白?临行时你说那园子里有两个叫如花似玉的姐儿,定不能惊吓着,要好生相待,老哥我一想,定是你的相好,这不便给你请了来?」   宝玉听得哭笑不得,摇头道:「大哥哪里话来,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在外头拈花惹草的人不成?」   冯紫英道:「在外头拈不拈我不知道,在家里我是知道的。」   宝玉咳了几声道:「大哥,这如花和似玉二位姐姐和我确实是干干净净的。我只是那日在品翠楼同她们萍水相逢,因见她们两个身世可怜方想着让哥哥们不要为难她们而已了。这些事柳二哥他们也都知道的,是不是,柳二哥……」却见柳湘莲只抱着肩膀在一旁偷笑。   宝玉百口难辩,冯紫英道:「也罢也罢,既然你不肯收留这两位苦命姑娘,依我说还是将她们随便找个窑便卖了也罢了。」   宝玉忙道:「大哥,这可使不得,二位姐姐都是苦命人,好不容易才脱了苦海,怎么敢又往火坑里推……」   冯紫英道:「我大老远将人带回来,你又不肯留,我又不喜欢,留着作甚?大锤,将车赶着,随便找个窑子将两位姐儿卖了吧。」那赶车的正是宝玉刚被赦出来,同宝玉有过一面之缘,还挨了宝玉一秀拳的张大锤。   张大锤也是行伍出身,跟随冯紫英多年了,如今见主子发话,答应了一声便要调转车头要往八大胡同里去。宝玉忙拦住了:「大哥,不可……还请将两位姐姐都送到我家里去吧。」冯紫英哈哈大笑,一挥手,众人一路说笑着去了。   宝玉日常都和众姊妹住在大观园里,李纨贾兰住在荣国府中,宝玉只因心中别扭,几乎不进荣府大门,今日因都是兄弟,因大观园中都是女眷,诸多不便,也只得硬着头皮将给冯紫英等人接风的喜宴设在荣禧堂上。   将众人都安排妥当了,又悄悄跑到后头去根茗烟说:「茗烟,车里那二位姐姐也是一路辛劳,你好歹先给她们安排个住处好生休息,却不可让里头你二奶奶们知道了。」茗烟哪里不知道宝玉所想,答应着一声去了。   一时众人饮酒谈笑,闲言少叙。不觉已是三更天,众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又因赶路劳累,薛蟠已是伏在桌上睡了,冯紫英柳湘莲也都醉眼蒙眬。好在这会子荣国府中空房颇多,宝玉亲自将众人都馋扶进屋内休息,不觉已是酒劲上涌,也有些摇晃了,正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大观园,却见一处门开了,竟是如花似玉二女出来了。   宝玉打了个酒嗝道:「二位姐姐……可还住得习惯?若是缺……缺了什么只管……只管跟我说,就……就把这里当做是家便对了。」   二女已从茗烟口中得知了宝玉的身家,如今正等着宝玉。见宝玉醉歪歪的走来,忙一左一右将宝玉搀扶住了,如花道:「宝二爷,可是喝多了,快往屋里坐坐。奴沏茶给二爷醒酒。」   一旁似玉也道:「二爷,我给你捏捏腿脚。」   宝玉道:「二位姐姐一路辛苦,怎敢劳烦?」嘴上说着,身子却被二女驾着往屋里去了。刚要进门,却听背后咳嗽了一声。一回头,却见一女子提着灯笼站在那里。宝玉笑道:「小……小白虎,怎么这么大晚上的还……还不曾睡?」   来人正是晴雯,因晴雯听说宝玉在这边吃酒,知道这些兄弟在一处定是要喝多,虽是以前也有,终于不放心,又恐晚上露水重宝玉着凉,便拿了衣服在外头等。如今刚见宝玉摇晃着出来,却被两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夹住了。   晴雯走上前去,一双丹凤眼先是在如花似玉脸上打量了一番,便拿起手中的灯笼递给似玉道:「受累帮我拿一下。」   二女不知晴雯来头,忙都松了手,也不敢说话,如何接过灯笼只在一旁站着。晴雯白了一眼宝玉:「喝喝喝,就知道喝!哪天喝死在外头了干净。」说着便拿起披风给宝玉仔细的披上了。二女见晴雯这等势头,自然是以为晴雯便是宝玉的妻妾了,刚要开口说话,晴雯却已经给宝玉穿戴好了,又道:「二爷这是不回园子里了吧?我便去了。」说着夺过灯笼扭身就要走。   宝玉一把拉住了道:「小白虎,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晴雯也不理会,扭身便去了。宝玉只得朝如花似玉道:「二位姐姐,好生休息,我便去了,明儿再来看你们……」说着便急忙歪斜着追晴雯去了。   晴雯虽是心中有气,却也担心宝玉,故而虽是说完疾走了两步,耳朵却听得宝玉踉跄着跟来,便又将脚步放慢下来。宝玉放追上,笑嘻嘻的揽住了晴雯的肩头道:「小白虎,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   晴雯只不理他,宝玉哪里肯罢休,便死缠着晴雯不放。晴雯被惹烦了在宝玉怀里扭着身子道:「去去去,喝多了马溺少来烦我,去找你外头的野女人去。一个个儿的都好着呢。」   宝玉笑道:「原来我的小白虎是吃醋了。嗝……晴雯,你听我说,这两个姐姐虽是外头的,却也都是身世可怜的人……」   晴雯冷哼了一声:「哼,是呢,外头的女人家都是可怜的,唯独我们这在府里做下人的不该可怜。总怕你喝醉了酒,我白白的在这儿等了一晚上,哪成想二爷早就有了去处,可不是我这做丫头的命贱的自作多情了?」   宝玉道:「我的小白虎,哪里能说这种话?若不是你千辛万苦拼得进宫去,妙玉姐姐怎么能进宫?又怎么能有咱们的今日?虽说你不是小姐出身,我又几时当你做丫鬟了?」一面说着一面拉起晴雯的柔荑,却觉柔若无骨的两只小手冰凉,忙道:「小白虎,难不成真是这外头等了一晚上?看这小手凉的,快来我给你暖暖。」说着便欲撩起衣襟用胸口给晴雯暖手却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怎的,撩了半晌却不能扯开,只得又拉着晴雯的手往下,塞进了自己的裤裆里,这回却是一下子便塞进去了。   晴雯一惊,忙道:「二爷,快别这么着,当心凉着了可不是闹的。」   宝玉嘿嘿笑道:「怎么那么矫情?小白虎你只管放心暖着就是了。」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回 暖香坞迎春解妙语 怡红院群钗碎醋坛   却说宝玉牵着晴雯的小手探进了自己的裤内,直引着握住了自己的男根方停住了,那男根稍被挑弄便硬硬的挺起了,不一会子便将晴雯冰冷的双手温热了。晴雯红着脸道:「二爷,晴雯暖了……这大晚上的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宝玉嘿嘿笑道:「我看看可是真暖和了?」一面隔着裤子握住了晴雯的小手在自己的阳物上套弄了几回,只觉柔若无骨的小手暖暖的裹着自己的男根,果然再不冰冷,才笑道:「小白虎,如今你是暖了,我的一双手可又凉了,好歹给我暖暖吧。」说着便也撩开晴雯的衣襟,顺着平坦的小腹往下一探,便摸到了光溜溜的小丘。   晴雯被冷了一下方如梦方醒,忙按住了宝玉的手道:「二爷,可不行……这两日我……我身子不方便呢,哪里敢乱摸?」   宝玉笑道:「好晴雯,我知道你生我气,我好好给你陪个不是,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一面仍不住摸索,却触到了一根细细的带子,宝玉不由一愣:「小白虎,可真是不方便?」   晴雯俏脸一热,将宝玉的手拽出来道:「还能唬你?」   宝玉不由得有些扫兴,晴雯推了一把道:「前儿才……才跟你疯过,还不够?」   宝玉这晴雯脸上啄了一口道:「怎么够呢?两天都没跟我的小白虎亲近了……」   晴雯心中一热,小声道:「二爷,再容我几日,我便……便任你混闹……」   宝玉听了才转喜道:「好晴雯,那里也使得?」晴雯的脸不由更红了,只轻轻点了点头。宝玉见了更喜得一把将晴雯抱了起来转了两圈:「可再不许耍赖的,下回我还要你和林妹妹一起。」   晴雯被转得惊呼一声:「二爷,快将我放下了,你吃了酒,当心别摔着。」   宝玉又转了两圈方将晴雯放下了,晴雯不觉有些头晕,倒是先靠着宝玉歇了一会子方轻轻这宝玉胸口拍了一巴掌嗔道:「喝多了将没给正行。快回去吧,这这里吹冷风有什么意思?」一面扶着宝玉往大观园去了。   进了大门,晴雯问道:「二爷,今儿是在哪儿歇着?是回怡红院还是潇湘馆?」   宝玉因一整日了心里还是挂念惜春,听晴雯这般问因说道:「都过了三更天了,宝儿颦儿也早睡熟了,不去闹他们了。小白虎,你也回潇湘馆吧,我去找二姐姐。」   晴雯虽仍有些不放心,无奈宝玉坚持让自己回去睡觉,又见宝玉行走如常,方又将宝玉的斗篷仔细检查一回,又叮嘱几句方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宝玉见晴雯走远了,方扭头往暖香坞去了。   来至暖香坞,已是乌黑一片,只有惜春闺房中隐隐透出些许灯火。宝玉细细听了一会子,四处都寂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心道:「是了,都这时候了,想是四妹妹早睡下了。」虽是不想打扰惜春,若不亲眼看上一回总是不放心,因便悄悄推了门进去了。   来至屋内,只近床的几上点着一盏宫灯,宝玉悄悄的走近前来挑开络帐,却见床上有两个女子。原来宝玉昨日里强占了惜春的身子,又知惜春执拗,恐她独自一人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便央迎春过来陪伴。迎春虽不能说道,却是最实心眼的,只因宝玉一句话便足足在暖香坞中陪着惜春到现在。惜春不吃不睡一天一宿,迎春只在一旁陪着,这会子闹累了,迎春方哄着惜春好歹睡下了,自己也不敢远离,姊妹二人便挤在一起。   迎春睡得轻醒,听到有动静便转过身来问是谁,宝玉压低声音道:「二姐姐,是我。」   迎春见是宝玉,便坐起身来,宝玉也过去坐在榻上,见迎春一脸的憔悴不禁心疼,将迎春抱在怀里亲了一口道:「二姐姐,还在这儿陪着四妹妹呢,可辛苦你了。」   迎春一笑道:「这有什么,都是自家姊妹,可不都是应该的。」   宝玉又问:「四妹妹怎么样?」   迎春道:「哭得不行,一天一夜都不曾合眼了。倒也不闹,只是不肯多说一句话,饭也不肯吃,我说什么也不听。这不,哭得实在累了才刚睡下一会子。」   宝玉听了又是心疼迎春,更是心疼惜春,轻抚着迎春有些憔悴的鹅蛋脸道:「好姐姐,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夜吧,这儿有我陪着四妹妹就好哦了。」   迎春握着宝玉的手柔声道:「不用呢,我又不累,倒是你,吃了这许多酒,该去好好睡一觉的。况且四妹妹若是发现你在这儿,只怕又要哭闹……」宝玉却说没事,只让迎春回去好生休息,迎春只得点头答应,起身批了件衣服出去了。   宝玉送出迎春,又回到榻上,惜春仍睡得熟。宝玉俯下身去细细打量,借着略显昏暗的灯光,愈发显得一张青春俏丽的小脸更加光滑犹如凝脂一般。双眸轻轻闭着,眼皮子略有红肿,长长的睫毛上头还挂着泪痕,宝玉不觉更是心疼,便低下头去轻轻在惜春腮上吻了一口,小声道:「四妹妹。」   惜春却是睡得熟,一点回应都没有。宝玉又轻轻唤了两声,仍不见回应,方悄悄掀开被子,和衣睡了下去,轻轻将身子挨着惜春蜷缩着的身子,一手抱着惜春纤细的腰肢,将口鼻埋在惜春脖子上头,悄声道:「四妹妹,你可还生我气吗?好妹妹,你可知道,虽然你年纪是最小的,平时也少和我说话,我待你同其他姊妹并无不同的。这几年里看着姊妹们一起长大,又经过了这许多事情,我知道你虽然年纪小,却是看得比她们都要明白,要不然也不会动了这出家的念头。只是四妹妹,你是侯门闺秀,如何我这当哥哥的便让你出落得如此凄惨?我只想让你能快快活活的过此一生罢了,可是任凭我怎么说你都不听,我……我便只好出此下策了。好妹妹,你若怪我我也没话说,只是我想着,即便能劝得你回转不去出家,你一日日的长大了,终于有要出阁的一天。看迎春姐姐、湘云和凤姐,若是嫁了个不懂得疼你的,却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好妹妹,我只想着也能像留住其他姐妹一般把你也留住最好了,也不用担心你在外头受什么委屈,可以好好疼你一世了……」说着说着酒气上涌,便昏昏的睡了。   宝玉只自己昏沉沉的睡去了,却不知怀中的惜春早已泪流满面。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原来惜春虽是睡着了,却睡得并不深沉。隐隐听得有人说话就醒了。听清是宝玉和迎春说话不由得唬了一跳,却不敢声张,只仍装睡,只想着宝玉进来看上一眼便走了。哪成想宝玉却是将迎春打发走了自己却上了榻,不觉心中一惊,正自没有注意,却是脸上一热,是宝玉将嘴凑了上来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   惜春只想着宝玉这回却是趁着自己睡着了来占便宜,却不料宝玉只亲了一口便又缩回去了,连衣服都不脱便钻进了被子,惜春也不知宝玉要做什么,更是一动不敢动,只觉宝玉一只手便揽住了自己的腰身,整个身子便紧紧的贴住了自己的后背。惜春只以为宝玉又要轻薄自己,正想着要不要将宝玉推开,却听宝玉喃喃的说了那许多话,不觉竟流下泪来。   惜春是宁国府贾敬庶出的幺女,刚生下不久便死了亲娘,贾敬老来又不问家事,由贾珍袭了官,自己只一心问道炼丹,对惜春更是不管不问。虽贾珍是惜春同父异母的哥哥,却也不亲近。好在贾母因疼爱众孙女,方将惜春由宁国府接过来同其他姊妹们一起在自己身旁长大。可毕竟惜春打小儿便少了母亲的疼爱和父亲的教诲,总觉得比其他姊妹少了点什么,不免有些自卑。越是自卑之人,却越是喜欢装出强硬来给别人看,久而久之惜春便养成了如今这有些孤僻倔强的脾气。   人便是这样,越是没有的便越渴望得到。惜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却最是渴望能有个可以信赖的男子来弥补自己心里所缺少的那份父爱。如今宝玉这番话恰巧却说中了惜春心里最柔嫩的一块儿。   惜春也不敢动弹,只听宝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再没声音,似是睡着了。惜春这才把僵硬的身子放松一些,刚想抽身起来,哪知身子一动,宝玉却又喃喃道:「四妹妹,你可真香……」说着一只手便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头。惜春唬了一跳,一颗芳心跳得更加厉害,等了半晌却不见宝玉再有动弹,方知道是呓语。   而那只温热的大手却将自己胸前一只玉乳完全掌握住了,惜春想将那禄山之爪移开,却又恐惊醒宝玉又生变故,犹豫了好一会子终是不敢,却渐渐有些喜欢上了这种被人抚摸着的感觉,胸前的大手加上背上传来宝玉胸膛的热气,那温暖的怀抱不禁使惜春心中生出一丝安全的感觉。可想着昨日宝玉那般对自己,心中又是又恨又怕,也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动弹,只得默默的流了几滴泪,却不知是因恨宝玉昨日的举止,还是为自己的孤苦伶仃。   惜春心中不住胡思乱想,又是一天一夜都未曾合过眼,不知何时竟在宝玉暖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惜春蹭的坐了起来,却发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人,早没有了宝玉的踪影,倒是迎春搬了椅子坐在榻前正关切的望着自己。   「二……二姐姐……」   迎春摸了摸惜春的脸道:「四妹妹,怎么了?可是做恶梦了不成?」   惜春摇了摇头,不觉有些恍惚,昨儿可是宝玉层来过?还是只是自己发梦?又不好意思明问迎春,只得道:「二姐姐,你……昨儿可是一夜都在这儿坐着不成?」   迎春笑道:「傻丫头,可真闹累了,睡得死过去了一般。昨儿你才睡着,宝玉便来了,是他这这儿陪了你一宿呢。今儿一大早说是怕你睡醒了看着他又要生气,才急急地把我叫来,自己却跑了。」   惜春听了方知道昨夜里并非做梦。可又想宝玉既然蛮力强占了自己的身子,却又为何有昨夜那般温存?不觉想出了神,在榻上发呆起来。迎春哪里知道惜春所想,因给她披上件衣服,又从外头端进来一碗稀饭道:「好妹妹,昨儿一天都没吃没喝,如今好歹也吃上几口吧。」说着用调羹舀着稀饭吹了喂给惜春吃。   惜春也觉腹中饥饿,勉强吃了几口,便将迎春的手推开了。迎春也不勉强,又用绢帕给惜春擦了擦嘴道:「妹妹,你二姐姐平日里都是笨嘴拙舌的,也不会说话,如今你闹心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也不会逗你发笑,只是姐姐还是想说上几句,你可能听听?」   惜春望着迎春道:「二姐姐,你可是要为他开脱吗?」   迎春叹了口气,也坐在榻上,揽着惜春的肩头道:「我也不知算不算开脱,我只想说说自己心里想的。」   惜春道:「姐姐只管说。」   迎春道:「好妹妹,咱们女儿家,生来便是柔弱的,总要找个男人做依靠……我知道你一心想着遁入空门,可那毕竟不该是你我这样人的归宿。」   惜春道:「如何就不该是我的归宿?况且即便不是我的归宿,也该……也该找门子门当户对的人,也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哪里能像他这般……」说着又是心中委屈,眼圈儿便红了。   迎春摇头苦笑,轻轻拍了拍惜春道:「妹妹,你先别急着抢白,我嘴笨也说不过你的。好歹听我把话说完。」果然惜春便不说话了,迎春给惜春擦了擦眼泪道:「咱们女儿家,尤其是生在咱们这种钟鼎人家,从小便娇生惯养,说是一个个金枝玉叶也不为过了。只是虽是衣食无忧吃喝不愁,谁又知道咱们的苦处呢?纵使姊妹们住这这么大一个园子里,竟不如穷苦人家的女孩那般住茅屋草舍自由自在,咱们,不过是井底之蛙、笼中之鸟罢了。」   迎春平日不大说话,这几句却是说进了惜春的心坎儿里。迎春停了一会,又道:「女大当嫁,这是自然,只是若是生在那村野的,或许还有机会能许给打小儿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相知,可你我呢?哎……」   迎春说着叹了口气。惜春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同孙绍祖的婚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迎春又接着说道:「等咱们长大了,好日子也便到头了。好像就是等着这一天,到时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红娘媒婆,一句话,长辈一句话,便要嫁给一个全不相干的人,完全不顾咱们的感受。若是嫁了个知书达理的就算是天大的造化了。若是碰上个混的……」   惜春轻声道:「二姐姐,我知道你的苦衷……」   迎春苦笑了一声:「也不止是我,湘云那丫头不也是?要被逼着嫁给一个痨鬼。好在这丫头有胆子,居然自己跟着宝玉跑了出来。凤姐儿是如何精明的人?最是要强,又是出力,最后又换来琏二爷怎样的对待?还有三妹妹,也不是差点就被恶男人给……」   惜春轻轻摇动迎春的胳膊道:「二姐姐,既然这般,又何苦非要去找男人?按我所想的,干脆变落发为尼起不干净?」   迎春拍了拍惜春的小手笑道:「你这可就是因噎废食了。虽然若是嫁了个中山狼就误了终身,可若是找得到意中人,真正对自己好的如意郎君,四妹妹,到时候你……你就知道做女儿……也是快乐的了……」说到此处不禁脸上一热。   惜春听了脸上也是一热:「呸呸呸,二姐姐……你……你都胡说些什么……」   迎春却笑道:「我说什么?只怕是你想多了吧?我并不是单说那种事……我是说,那种被关爱,被呵护,被宠着的感觉……」说着脸上漏出一个甜美的笑靥来。   惜春看着迎春沉迷的神情,又想起昨夜在宝玉怀里那份安详,复又想起宝玉强占自己身子那副嘴脸,不觉心中乱得很,因道:「二姐姐,你这般柔顺的人,嫁给孙绍祖确是糟蹋了,可倘或换个别人也说不定就是好了,难不成就只有二哥哥……只有贾宝玉能对你好?」   迎春这才回过神来,道:「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头还气宝玉,我也知道,宝玉他对你……确是急了一些,宝玉虽是不喜功利,可若疼起人来,只怕再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或许还是我说错了话,可你看咱们家里这许多姊妹都……难不成她们也都是傻的不成?风姐姐、三妹妹、宝丫头、林丫头哪个不是灵秀明白的?」   惜春听了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小声嘟囔道:「你们喜欢便是,我偏偏不要,我只要清清静静的自个儿过一辈子就罢了……」   迎春用一根指头在惜春额头上戳了一下笑道:「你呀,别人都说我是二木头,我看我这名字要让给你才对,你才是个硬木头呢。」   却说晴雯昨儿夜里将宝玉接回大观园,宝玉去暖香坞找惜春,晴雯便回潇湘馆去了。晴雯因早先被王夫人撵了,故而一直在栊翠庵中和妙玉同住,后又贾府坏了事,是晴雯进宫给妙玉传递信物,故而又一直在宫里头住,直到警幻将黛玉的病医好了方同黛玉警幻一起回了大观园。贾府得了清白之后自然是宝玉同宝钗住进了怡红院,袭人、莺儿、麝月伺候,晴雯因和黛玉相处了这许多日子同甘苦,二人又脾气相投,回了大观园后便一直同黛玉住潇湘馆。   不想这次回了潇湘馆却空无一人。问了守夜的婆子才知道自己去接宝玉,黛玉因独自一人也睡不着,却是往怡红院找宝钗去了。晴雯自己也觉得无趣,又想着当初在怡红院袭人麝月和她几个人那般要好,如今好像生分了一般,不如趁着今儿小姐妹几个再聚一聚,如从前那般同塌而眠,便也往怡红院去了。   来到外头,却想着这会子只怕都睡下了,自己去了不免吵醒她们,心中又有些犹豫,来至门外,却见里头仍亮着灯,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来到里头,却是宝钗黛玉犹在对弈。二人见是晴雯进来了,都将手中棋子放下了。黛玉问道:「怎么?把那呆子接回来了?」   晴雯点头道:「恩,说是怕吵着你们,去迎二奶奶那儿了。要知道宝姑娘林姑娘都没睡,只怕死都要回来的。」   宝钗笑道:「他别来可正好,咱们姊妹说说话。这大晚上的也难为你还去接他,可冻着了没?快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说着便起身要给晴雯倒茶。   晴雯忙拦住宝钗,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怎么敢劳烦宝二奶奶……哼,还说呢,下回任是谁去接着,我是不管了。」   黛玉笑道:「怎么?这魔王又闹你了?」   晴雯想着宝玉同如花似玉左拥右抱的情形,冷笑道:「哼,他倒是想呢。别提了,想起了便生气。」晴雯越是这么说,宝钗黛玉越是好奇,都追问。晴雯只得说道:「人家在那边吃了酒,又有狐狸精陪着,哪里用得着咱们挂念呢?」便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一回。   宝钗听了皱眉道:「可是真的?」   晴雯道:「我亲眼见了的,还能有假?宝二爷也真是的,家里这么多奶奶……还去外头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说到一半,却见宝钗连连给她使眼色,才止住了。   黛玉却是心中醋意又起:「果然是呢,难怪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呆子居然也干出这等勾当!宝姐姐,明日再不能轻饶他!」   宝钗笑道:「嗯,只是宝玉在外头倒也没干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好歹要问清楚了才是……」   黛玉嗔道:「宝姐姐……晴雯姐姐都亲眼瞧见了还能有假?还要替他说话!你平日里又不出门,怎么知道这呆子在外头做些什么勾当?他就是干了,还能让你知道的?」   宝钗笑道:「好好,明儿咱就好好审他一回。」   晴雯听了也笑道:「这事儿自然少不了风姐姐和三姑娘,那两张嘴才是厉害的。」   宝玉第二日起床本想着再故技重施,将惜春骑在身下好好施展一番手段,使得惜春体会男女之乐而打消了出家的念头。因见惜春睡得安然,思量再三终是于心不忍,便悄悄起床来,一面又喊迎春来陪着惜春,自己却胡乱踱了出去,知道黛玉起得晚,想着不如看宝钗她们去,便往凤姐宝钗探春理事的花厅去了。   哪知到了花厅却不见几人的踪影,因寻了个婆子问,那婆子道:「今儿几位奶奶都没来,早留下话了,今儿有要紧事,其他的等明儿一并回。」   宝玉听了不由心中纳闷:「平日里宝钗几人都是每天早晨准时在这儿办事,怎么今天就拖延了?」便往怡红院去了。   来至屋外,果然听见屋里叽叽喳喳说得好不热闹。宝玉推门进去,果然见凤姐、宝钗、黛玉、探春、湘云等人都在呢,因笑道:「怎么今儿一大早的便凑在一起这般热闹?风姐姐宝儿也不用去理事了?颦儿今儿怎么也起得这么早?小白虎,昨儿可睡得好……」还未说完,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自己一进来却都不言语了,有的用眼角看着自己,有的更是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自己。宝玉有些尴尬,嘿嘿一笑道:「怎么?你们说些什么体己?我一来就都没了声儿了?林妹妹,你们说什么呢?」   黛玉哼了一声道:「说些女人们说的话,与你有什么相干?」   宝玉不明就里,刚要去问黛玉,黛玉却一扭头又和探春耳语去了。宝玉只得就近将凤姐抱住了问道:「好姐姐,你快跟我说说,你们都说些什么呢?」   凤姐笑道:「正说晴雯呢。」   宝玉问道:「说小白虎什么?」   凤姐道:「说晴雯怎么越发的不懂事了。」   宝玉更是不解,因问道:「昨儿还大晚上的去给我送披风,怎么就不懂事了?」 凤姐撇了宝玉一眼,挣脱了宝玉的手将胳膊搭在晴雯肩膀上道:「怎么就不是不懂事儿了,这大晚上的还去找咱家二爷,却是不巧扫了二爷的雅兴,可不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宝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众人是因为昨儿自己和如花似玉二人纠缠,因苦笑着对晴雯道:「小白虎,你都不肯替我保守些小秘密的,还要在姐妹面前告我的状。」   黛玉道:「你也不用怪晴雯,是我昨儿见晴雯不对头追着问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倒是先想想你自己。」   宝玉忙到:「好颦儿,我确实冤枉啊,我和那两位姐姐果真是没什么……」   湘云道:「爱哥哥,若是没什么,你怎么这大冷天的却见汗了?」宝钗也不说话,只递给宝玉一条手绢,让他擦汗。   宝玉越发的解释不清,只恨王夫人少给自己生了一张嘴。好容易将如何认识如花似玉,又是如何二人被冯紫英带进京来,又如何逼着自己收留二人的事说清楚了,刚以为便没事了,要擦一把汗,却听凤姐啪啪的鼓掌道:「宝玉,果然是性情中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什么藕出泥什么的。」   湘云在一旁接口道:「风姐姐,那是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宝玉苦笑着看湘云道:「好云儿,怎么你也跟着起哄?」   湘云冲宝玉吐了个舌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那般磊落,怕个什么?」   宝玉刚要说话,宝钗却开口道:「宝玉,我且问你。若是昨儿不是晴雯去接你恰好碰上了,你晚上可还回园子里么?」一时屋里众人都不说话了,几双眼睛都看着宝玉。   宝玉听宝钗这一问不由也哑住了,搔着头道:「这……我……」   宝钗叹了口气道:「唉……我也知道。只是宝玉,我读的书少,也不知说得对不对,可今儿有句话我还是要替姊妹们问你一问。自古以来极贵之人方能三妻四妾,也已是不少了,你……咱们园子里小二十个姊妹,你还嫌不够么?你若是不够也尽管说,咱们或是买,或是你看上哪家闺阁中的小姐,咱们托人去说媒提亲都可以,你何苦去招惹那烟花柳巷中的风尘女子?再退一步说,即便你一时兴起,去了也就去了,又为何要带回来,你可当我们十余个姊妹是什么了?」说着声音也有些打颤儿了。   宝玉知道宝钗是真生气了,刚要去哄,却听凤姐冷笑说:「果然天底下男人都是一个味儿,没有一个不偷腥的。只怕用不了几年,这个园子也该不够住了。到时候咱们这些老的旧的,哪里还有人搭理?倒是没意思。依我说,不如趁着现在还不嫌弃咱们,咱姊妹倒是自觉些个,早散了的好。却不知是咱们该卷铺盖自觉腾地方,还是应该把二爷请出去呢?」   黛玉拉着宝钗道:「宝姐姐,咱们也来北边这许多年了,我倒是心里一直想着南边的风光呢,不如咱们便回去了吧。」   宝玉越听越急,一会儿拉着这个好姐姐的叫,一会儿又扯着那个好妹妹的哄,众人却都不理他。听到黛玉说要回南去,不由又想起几年前紫鹃哄自己说黛玉要回南,害的自己病了好大一场,不由心中也委屈了,遂将脚一跺喊道:「都别说了,且听我说!」   平日里宝玉在姊妹跟前说话都不敢高声,只恐声音大了唬着了哪个,如今吼了这一句倒也见了奇效,果然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宝玉。宝玉这才将声音又降下来道:「姐姐妹妹们,我……我真想现在就用刀子把心挖出来给你们看,看看你们在我心里到底是有多重,可我又怕流血了会吓到你们。都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不懂我的心吗?昨儿我是想着把这事儿告诉你们,可是被冯大哥他们扯住了喝酒,便没来得急,如今便生出你们这些个话来,你们可知道,你们说的这些话可是要比刀子还锋利,说在你们口里,却是疼在我心里!」   说着不由眼圈也红了,怕众人发觉,便随手从桌上抄起不知是谁喝剩下的半杯茶一口喝了,喘了几口气道:「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让姊妹们寒心了,可我确是无意。若是你们……你们定不肯原谅我这一回,也不用你们回南边去躲开我,倒是该你们仍旧在园子里过你们的日子,我便和四妹妹一同出家,她做姑子,我做和尚,大家都干净!」   众女其实只想唬一唬宝玉,哪知说着说着却果真泼起醋来,这回见宝玉真生气了也没了主意,都低头不说话。宝玉也只呼呼的喘气,一时屋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正尴尬这,却听门外头一个柔媚的声音笑道:「妹妹们,快别听这癞子浑说,还说什么要和惜春一起出家,你先说说你打得到底是什么主意?你都对惜春做了些什么?」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回 怜姊妹落户大观园 苦惜春再落淫人掌   来人正是警幻,众女听警幻这句话都不明就里,只看着宝玉,宝玉心中更个是没了着落,只支吾道:「我……我勉强了四妹妹,还不是为了不让她……幻儿,这可不都是你给我出的主意……」   警幻笑道:「我让你去你便去?我若让你去嫖相公你可也去的?可见你心里头还是有些个龌龊的想头。」   众人更是不解,宝玉吞吞吐吐好半晌方将惜春的事儿给说清楚了。众人听了又惊又气,凤姐给了宝玉后脑勺一巴掌道:「你……你也真是的,惜春才多大年纪,你……你怎么能这般动粗的?」   宝钗也道:「你呀,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咱们姊妹慢慢跟她说,兴许也就能说得通了,怎么敢用这种下流手段的……惜春呢?现在可好?」   宝玉道:「还好,只是气我……有二姐姐陪着呢……」   探春也说道:「二哥哥,你……唉,你实在是该跟我们商量一回的,现在闹成这样……往后怎么办?」   湘云道:「爱哥哥说到底还是为了能留住惜春,只是……只是法子有些不得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宝玉。宝玉也知是理亏,垂着头再不说话,只有警幻在一旁悠然自得笑呵呵的看热闹。   众人围着宝玉叽叽喳喳的说了足足半个时辰,宝玉只把头垂着不言语,倒是湘云先不忍心了,偷偷拉扯宝钗。宝钗也见功夫做足了,在湘云脸上掐了一把小声道:「就知道定是你先不忍心的。」才清了清嗓子道:「姐妹们,先停一停。」果然众人都不说话了。   宝钗道:「二爷,你可知道自己的不是了?」   宝玉忙到:「我都知道了,好姐姐们,好妹妹们,且饶了我这一回吧。」   宝钗却不理宝玉,只扭头对黛玉说:「颦儿,你说一句,咱们可能饶他你一会不?」   黛玉瞥了宝玉一眼道:「我为什么要替你说话?你做出这些光彩的事儿来,我还偏着你不成?都听宝姐姐的。」   宝玉只得又眼巴巴的看着宝钗。宝钗道:「哪里说饶不饶呢?你是爷,我们只是妇人,二爷这么说可不是要折煞我们了?」   宝玉央道:「宝姐姐,怎么你这说话也越来越像凤姐姐了……」   还未说完,凤姐一瞪眼道:「怎么又扯上我了?宝玉我可跟你说,我本想着就让宝丫头一人说呢,你要是非拉扯上我,我一会儿也要说道说道了。」唬得宝玉忙又赔罪认错。   闹了一回,宝钗方又说道:「还是那句话,二爷若是觉得屋里人不够、或是看上哪家小姐,只管和我们说,反正也已经满满的一院子了,多几个无非是再多热闹一点罢了。只是呢,咱们家现在只有兰儿一人袭着官,如今兰儿和大嫂子在府上住,咱们在园子里,虽说没说明白,也算是分了家当了。况且即便在一块儿过,兰儿那一年的俸禄也不值什么,咱们平日里的吃住用都在那儿,多一个人便多一份花销……」   宝玉最恶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不等宝钗听完,忙说道:「好姐姐,我……我哪里说不够了?有你们这许多姊妹我欢喜都来不及,还……」   凤姐白了宝玉一眼道:「如今我们这么逼着你,你自然是够了。改日若是在外头又是什么花儿啊玉的红的绿的的没准儿一着眼就稀罕上了也是有的。只是呢,还是宝丫头说得对,二爷看上哪家姑娘了不管是正出庶出,咱们都跟人家提去。若是穷苦人家的女儿也罢了,只要模样长得好,品行没大出落,不过多给她家里几两银子,娶回来多填一张嘴吃饭罢了。只是二爷好歹也眼界放高一点子,别什么家的野的香的臭的都往屋里带,若是混得一身不干不净,可别连带我们姊妹跟着遭罪。」   宝玉听了额头上都见了汗,心想确是常听人说那烟花柳巷之中有种种花柳病,最是害人,倘或自己真是沾染了些连累了姊妹们,可是要肠子都悔青了,因道:「凤姐姐说得是这个理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环?我今儿就在姊妹面前起个誓来,绝不在外头沾花惹草。」因也知道自己平日里张口就发誓赌咒,向来名声不大好,又同湘云道:「空口无凭,好妹妹,还请你替我研墨,我这就写下来。」   众人都跟着起哄:「只写下来还不够,还要画押的。」果然不一会儿湘云真拿着纸笔印泥进来,宝玉接了,工工整整的将那番话写了一回,又画了押,等墨迹干了双手递给宝钗道:「好姐姐,你看可使得?」那神情竟是和戏里演的公堂上的被告一般模样。   众人都忍俊不禁,连宝钗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宝玉见众人都笑了方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傻笑。一旁探春轻轻摇了摇凤姐的胳膊道:「凤姐姐,二哥哥只怕是真知道错了,也就够了吧?」   凤姐笑着掐了一把探春的脸道:「怎么?三丫头这是心疼亲哥哥了?方才咱们怎么说的来着?」   探春脸一红,道:「凤姐姐……我不是觉得功夫做足了么,况且二哥哥也知道错了……」   凤姐笑道:「你只问宝丫头,我不管。」   宝钗也不等探春说话,便道:「众位姊妹们可觉得二爷这回有诚意?」     众人都点头,黛玉道:「若是这呆子再出尔反尔,咱们姊妹都再不理他,只让他在外头风流快活却就是了。」   宝玉也忙到:「是是,我若是说了不算的,只让我再不能和姐妹们亲近,让我……我变成一只狗这园子外头给你们看一辈子的门。」众人都知道宝玉哪一天能离得了这些人,因见他这么说,也知他知道悔改了。又见他说得虽是神情郑重,却是如同未留头的小儿所说的,不禁又觉好笑。   宝钗强忍着笑道:「那我且问你,这如花似玉两个姐儿,你说该怎么办。」   宝玉听了心道: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然是不能将二位姐姐留在园子里了。可是若是让儿女便流落街头,自然还少不了仍要流落烟花柳巷,因便迟疑了一下,方道:「留自然是不敢留,只是还请众姊妹宽限几日,好歹先让她们住下,等给她们都找给好归宿再让她们却吧……若不然,二位姐姐岂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潭……」   凤姐笑道:「瞧瞧,瞧瞧,还是宝二爷心眼子好使,咱们就都是那脸黑心硬的了不是?」   宝钗也是一笑,也不理宝玉,朝晴雯道:「请二位姐儿进来吧。」晴雯答应着却了,果然一会儿便带着如花、似玉二人进来了。   晴雯一一给二人引荐道:「这是宝二奶奶,这是凤二奶奶,这是探二奶奶……」一路说下去,二人挨个请安,小声招呼。却说二女昨日还以为晴雯便是宝玉的妻室,哪成想晴雯不过是个贴身丫鬟。   二女昔日里在品翠楼也算是头牌,都自认不俗,如今在贾府见宝玉一个丫头便有这等姿色,穿着打扮更是不俗,不由便有些自惭形秽起来,如今又见宝钗黛玉凤姐探春湘云等人,或是端庄或是清纯或是精干,不论长相人品哪个不是万里挑一?二人只觉得自己就是两只母鸡进了凤凰窝一般,头也不敢抬。   探春看出了二女的窘迫,又在品翠楼中住过,虽不熟悉,也算认识,因引着二人在一旁坐了。二人不敢坐,探春再三说了方小心的斜着身子坐了一个边。   众人也都不说话,一会看看宝玉,一会儿看看如花似玉,宝玉更支吾着不敢说话。倒是宝钗先问道:「二位姐儿一路劳累了,昨儿睡得可好?」   二人虽是头次见众人,却因见的人多了,一眼便知宝钗必是个说话算的,忙站起来道:「谢谢奶奶挂记,睡得还好。」   宝钗示意二人坐下,又道:「按理,做老爷的在外头那些事儿我们不当管。只是咱家这老爷你们却不知,若是不管他不知要生出什么事儿来。倒是让两位姐儿见笑了。你们的身世我也都听二爷说过了,却是怪可怜见儿的。况且二位不远万里的来了, 咱们家里虽是人多,可也不差一两个。今天把两位姐姐请来,是想问问你们怎么想。若是还有个依靠,想还乡那是最好,咱们便给二位姐儿拿了盘缠路资,再雇了车派人将姐姐们好生送回去。若是想留下呢,也只管留下,只当这里便是家一般。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如花似玉听了不由都愣住了,还是探春在一旁道:「还愣着干什么?心里头怎么想的只管说就是了。」   似玉先明白过来,因一下子跪下道:「回二奶奶们,我家里父母都过世了,再没有亲人,昔日嫁了乡里一大户人家做妾,后因大太太霸道,容不下我,好歹将我给卖了。奴家再没有个归宿的,还望二奶奶们收留吧。」   如花也忙跪下道:「我虽是好一些,父母都在,只是家里穷,兄妹又多,我便是因养活不起才被卖到那种所在,换几两银子度日……若是回去了,只怕不几日便又要将我卖去了,如花也甘愿留下,哪怕只这府上做个烧火劈柴的粗使丫头也好……」   宝钗等人见二女都跪下了,忙都起来搀扶:「两位姐儿快请起,既然二位都有苦衷不愿离去,便留在这里就是了,哪里用得了这般……」   似玉道:「奶奶们若是肯收留,便是再生父母一般了……」   探春却笑道:「快别浑说,哪里来得这许多父母,再说,都是不相上下年纪,你可不是把我们都叫老了?」   似玉脸上一红道:「叫二奶奶们见笑了,我们姊妹鄙俗,也不会说话。」   宝玉本一见二女进来心早悬起来了,却听宝钗如此说,不由立马转忧为喜,却一直不敢说话。如今见众人都笑了,方急忙道:「两位姐姐可别谦虚,那会子你们还说琴棋书画样样都是精通呢。」   二人脸更红了,如何道:「二爷,那都是胡说,哪里是什么精通,无非是一些皮毛罢了。」   探春因道:「不如就请两位姐儿现在就给我们唱上一段儿吧。」   众人虽说打小儿在府里也没少听书看戏,这市井小曲哪里听过?听探春这么一说都叫好,二人也不敢推辞,因道:「如此奴便在二奶奶们跟前献丑了。」说着有人拿了琵琶云板,如花抱了琵琶,似玉拿云板,二人相视,便唱起来。   似玉先唱道:「东野翠烟,喜遇芳天晴晓。惜花心惟,春来又起得偏早。教人探取,间东君肯与我春多少?见丫鬟笑语回言道昨夜海棠开了。」   如花接道:「杏花稍见着黎花雪,一点梅豆青小。流水桥边,流水桥边,只听的卖花人声声频叫。秋千外,行人道。我只听的粉墙内佳人欢笑。笑道春光好。我把这花篮儿旋簇,食垒高挑。」   似玉又唱:「闹花深处,涌溜溜的酒旗招。牡丹亭佐倒,寻女伴斗百草。翠巍巍的柳条,忒楞楞的晓莺飞过树稍,扑簌簌乱横舞翩翩粉蝶儿飞过画桥。一年景,四季中,惟有春光好。向花前畅饮,月下欢笑。」   如花又唱:「听一派凤管鸾箫,见一簇翠围珠绕。捧玉樽、醉频倒。歌金缕,舞甚么。恁明月上花稍,月上花稍。」   二女又合:「醉教酩酊眠芳草,高把银灯花下烧。韶光易老,休把春光虚度了。」   一时众人都不说话,如花方小声道:「胡乱唱的,倒让奶奶们见笑了……」   倒是湘云先鼓起掌来:「唱得好!」众人方也都跟着叫好。   黛玉幽幽的道:「杏花稍见着黎花雪,一点梅豆青小……怎么就写得这么巧?平平的两句话倒是生动。」   探春也道:「的确生动,就这眼跟前儿一般,越发亲切。」   湘云笑道:「怎么不亲切,你们再仔细品品,这唱得可不就是咱们那会子过的日子?那会子咱们的诗社还叫海棠社呢。这斗草、编柳条儿、还有宝姐姐扑蝶,可不都就是这唱出来的?」   众人都恍然,不觉昔日无忧的日子一一在目。黛玉笑道:「醉教酩酊眠芳草,这可不就是说云丫头那会子吃醉了酒,便这海棠树下大青石板上醉过去了?」   一时姊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住,如花似玉也觉放松了些个。探春因说道:「宝姐姐,凤姐姐,便让如花似玉两个跟了我吧。待书因顶替了我却了南番和亲,我屋里倒是总空落落的。」   凤姐笑道:「三丫头,你心里怎么就空落落的了?谁不知宝玉平日里最愿意往秋爽斋去呢?依我说呀,你不单心里头不空,身子更是不空呢。」   探春听了又羞又气,便去拧凤姐的脸:「风姐姐,你哪回都拿我寻开心,今日当着外人还这般奚落我!看我能饶你?」   凤姐笑着往黛玉身后躲,说道:「方才怎么说宝玉来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看我若是这么说颦儿,她肯定就不脸红的。」   黛玉听了却是早也羞红了脸,一把抱住了凤姐道:「凤辣子不是好人。三妹妹,咱们一块儿收拾她,快撕她的嘴!」   闹了一回宝钗方止住了,因道:「如此便让二位姐儿却陪着探春可愿意吗?」二女忙点头说愿意。宝钗方道:「如此就委屈两位了。大伙儿且静一静,还有一件事没说呢。」   众人都是一愣,警幻不知从哪儿笑着一步三摇的走出来道:「正是呢,宝玉,你且说说,你给惜春妹子做出的那些混账事,到底要如何了结?」   宝玉看着警幻一脸的坏笑,知道警幻是恼自己害的她回不了孽海情天,故意在众人面前刁难自己,又见众姊妹都也不真生气,因笑道:「到底要如何了结?我还未想好呢,还请警幻姐姐示下。」   警幻瞥了宝玉一眼道:「自己做的孽,我可不管……哎呀,你放开我!」不等她将话说完,身子已经被宝玉抱了去。   宝玉又坐下来,将警幻横这双腿上按住了,使警幻的丰臀敲得老高,也不客气,啪啪就是两巴掌:「好姐姐,可想出来该怎么办了?」   警幻一面挣扎着身子,咬着银牙道:「好你个小无赖,居然又来混的!我看你敢再打一下……哎呀……」   宝玉却又是啪啪的两下,笑道:「一下不敢打,打两下只怕就没事了吧。」   众人看了都心疼,黛玉道:「宝玉,你轻些个,当心真打坏了可不是闹的……」   宝玉道:「这算得了什么?平日里若是不穿衣服打得比这还狠呢,哪里就打坏了?是不是,幻儿?」说着又是两巴掌,打得警幻如猫儿一般叫了两声。宝玉见黛玉不信,因笑道:「颦儿你若是不信,也别问警幻姐姐,你只问凤姐儿,她也没少挨的,你且问她是什么滋味?」   黛玉只以为男女之事便都应如宝玉对自己那般温柔如水,哪里能明白其中的奥秘?因将信将疑的看着凤姐,倒是将凤姐看得脸也一红,笑道:「林丫头,你这么看着我我也说不上来的,好歹让宝玉今儿也同你试上一回不就知道了?」   黛玉啐道:「我才不要……」   这边宝玉却淫笑道:「幻儿,你若还不说,我便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扒光你打了。」说着果然动手却解警幻的汗巾。   警幻不由慌了,心想若是同着这么多人被光溜溜的打上几下子,自己哪里还有什么颜面?因只得求饶道:「宝玉,我不敢了……」   宝玉笑道:「我只当警幻仙子是什么都不怕的。」   警幻咬牙嘟囔道:「小混球,且看我恢复了法力,只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宝玉问道:「幻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说着手上一用力,警幻柳腰下头一节白生生的皮肉便暴露了出来。   警幻忙改口道:「我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快住手。」   宝玉这才停了,用手指轻轻刮蹭着那裸漏出来的凝脂笑道:「那还不快说说,该怎么办?」   警幻道:「主意是我出的,只是一回哪里够火候,还要多来几次才能奏效的。」   黛玉因自己的命都是警幻救回来的,又同警幻一起这宫里住了这许多日子,自然和警幻关系要好,听警幻这么说只当警幻是不服软还故意气宝玉,因道:「幻姐姐,你若真有法子,还是快说了吧。我不让宝玉再打你。你何苦又这般跟自己过不去呢?」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警幻道:「颦儿,我不曾骗谁的,不信只管让宝玉却试试……」